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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。”

她低低地应了一声，沉默了好久，才说：“那挺好的。”

这一晚，夏栀语躺在熟悉的旧床上，却一晚上都没睡着。

第二天是高中母校100周年校庆。

校园里人来人往，夏栀语却第一眼就看见了陆赫沉。

他一个人站在那里，身姿挺拔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缝在他身上洒下明明暗暗的光斑，一如她记忆中那个清冷又耀眼的少年。

鬼使神差，夏栀语走了过去：“陆赫沉，你也来参加校庆？”

陆赫沉闻声回头看她：“嗯，我今天有个演讲。”

夏栀语一下了然。

陆赫沉是他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，现在又混得这么好，自然要被叫过来做演讲。

两人说完这话，就沉默了下来。

夏栀语刚想找个借口离开，却听陆赫沉突然问：“你现在在哪工作？”

“北京。”她回道。

陆赫沉点点头，又问了一句：“可我记得你当年考到了南京。”

夏栀语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。

她没想到陆赫沉居然知道这事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，连喉咙都发紧了。

“对，南大。”夏栀语笑笑，“南大很好看的，金大原址还在，你有空可以去看看。”

然而，陆赫沉几乎是没有犹豫便拒绝了。

“不用了，我去过南大。”

夏栀语心一跳，连呼吸都被攥紧。

“你去过南大？”

陆赫沉的声音平淡无波：“因为公事去过一次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夏栀语手指无意识微微蜷缩。

陆赫沉却又开口问：“但我记得你当初不是想考去北京吗？”

夏栀语一顿。

她当初之所以想去北京，只是因为陆赫沉说他想去北京。

只是等她填好北京的大学时，她又听班主任说：“顾茵茵和陆赫沉都填了上海的大学，以后他们在那边也能互相有个照应。”

原来，陆赫沉的志愿是跟着顾茵茵走的。

她所有的奔赴，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。

夏栀语垂下目光，笑笑道。

“可能，北京太远了吧。”

就算是她考上的南大，离他考上的华东政法大学，也不过只有几百公里的车程。

可就这短短几百公里，大学四年他们都像两条平行线一样，从未见过一面。

又谈何北京？

见陆赫沉还要说话，夏栀语下意识别过头去，正好看见一群学生搬桌椅经过。

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连忙问：“这是要做什么？”

路过的老师解释说：“学校的新教学楼投入使用，这栋老楼过阵子就要被拆了，我叫几个学生把里头的桌椅都搬出去。”

“你们要想去看一眼，就趁现在吧，以后就看不着了。”

夏栀语一怔。

她想去看，瞥见陆赫沉，还是顺便问了句：“我要去看看，你去吗？”

本以为陆赫沉会拒绝，却听他低声道：“好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，走到原来的教室。

夏栀语推开门，有一瞬间像是穿越回了高中时期。

她迅速找到了自己原来的桌椅：“这是我的桌子，你看，侧边还有我刻的字……”

她弯下腰，却看见桌侧那些乱七八糟的刻痕里，最为清晰的便是当年她偷偷刻了无数遍的名字。

——【陆赫沉】。

那时候班里流传一个说法，只要在自己课桌边上刻上喜欢人的名字，他就能看见你的心意。

夏栀语立即用身体挡住桌椅，抬头看向陆赫沉，故作轻松地笑笑：“我们当时还真无聊，是吧？”

却见陆赫沉正望着某处，一副明显出神的样子，似乎完全没在意她说了什么。

夏栀语暗暗松了口气，心头又有些发涩。

“看完了，我们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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